第261章 一股子难耐的火从心底涌起-《谋千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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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她温驯,谢不倾才点点头,复又往外走去。
他一走,这秋棠居之中更显得安静寂寥。
即便此处并不是士族群居的乌衣巷,这般深夜也听不得周遭有什么吵嚷的声音,明棠能够听见萧萧的风声,吹动院落之中的树叶簌簌。.
明棠侧耳听了一会儿,只觉得虽然确实安静静谧,却着实有些寂寥了。
她若是一个人,兴许还能够忍受这般的寂寥;
而如今既是与谢不倾一同来此,她心中更生依恋之心,只觉得空站着心中愈发空荡,便四处走动起来。
谢不倾特意同她说了,屋中的东西可以随意翻看,并非客套客气之意,她便也四下走动起来,怀着看看在私邸之中的谢不倾究竟是如何做派的目的,明棠也生出几分好奇之心。
她先走到书房去一瞧。
谢不倾虽允她信任,随她随意翻看,明棠却不会那样自讨没趣,当真乱看书房之中的密信等物,只瞧了瞧书架与桌上的摆设。
书架之中的书倒是不少,但也不是是不是主人经常取用的缘故,有些书被抽出来了放在外头的桌案上,大抵是摩挲太过,有些书册的书页都有些打卷儿碎裂。
桌案上的笔墨纸砚都未干,却也都井井有条地摆好了,兴许是主人走的时候太匆忙,没有那空闲功夫去好好收拾,只是这样放着。
地上的东西尚且有些散乱地放在这处那处,与一切井井有条的沧海楼格外不同,却从这般的散漫之中,终于隐约窥见谢不倾心中半分人气。
他原来也不是那样永在云端之上的神祇,他亦有人的习性。
于是这秋棠居,在明棠心中的位置便瞬间超过了沧海楼。
明棠又走到另一头的卧室寝居之中去了,瞧见里头确有软榻一张,上头的锦被叠得很是整齐,在床头的油灯边也能见着一两本被翻看得书页都打了卷儿的书册。
如此一看,明棠似乎便能够在脑海之中构想出,谢不倾夜里换下平素里那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衣裳,也会这般懒洋洋地半倚在床头,或翻阅书籍,或翻看信笺,若是累了,便阖上眼,在这儿也可好好休息一番。
与往常遥遥构想,或是在平素里只以眼睛看见的谢不倾浑然不同,在这处处都有谢不倾生活痕迹的秋棠居之中,明棠似是瞧见了一个更为全然的九千岁。
明棠心里不知怎的,很有几分欢喜,正含了一点儿淡淡的笑,欲转身离去,眼角余光却注意到他床头的案几上,有几件儿瞧上去十足眼熟的物件儿。
她伸出手去拿到手里一看,便发觉那是她房中平素里制药才会用的小瓷瓶儿,左右几个,都是她曾送出去的。
她记得,自己好似也不过曾给他送过两回药。
一回,是她初初上京之时,借了他的权势,彼时的她身无长物,只好做了些润肤护养的脂膏给他;
后来一回,又是她在阁楼上不小心撞了他,因左右煎熬担心伤着他了,最终还是拖魏轻带着这些疗伤跌打的脂膏给他。
此后明棠再不曾见过这些小瓶子,原以为是这位九千岁用惯了些好东西,哪儿看得上她这点,想必是早就扔了,却不想如今在他的私邸之中瞧见了,不偏不倚,半个不少。
不仅如此,这些小药瓶儿,也着实叫人吃了一惊。
彼时她刚刚上京,身上并无几个银钱,也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,所以这些装药的小瓷瓶,皆是她从外头庶族的坊市之中买来了,面上多多少少有些粗糙瑕疵。
倒不想,如今这小瓷瓶也不过这些时日不见,原本坑坑洼洼的粗糙瑕疵,如今早已经被摩挲得没了脾气,润润的,倒如同玉一般,可见主人究竟在多少个夜里曾握着这瓷瓶,静思许多不与外人说道的心事。
明棠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。
正在这时候,身后便传来开门的声响,明棠手心里还捧着那瓷瓶儿,回过头去,正好瞧见谢不倾手中提着几个食盒,又端着些吃食的模样。
她零星好像有些记忆,记得曾几何时,谢不倾也曾带着吃食来见她,心中只觉得,这位谢大人好似也很有几分贤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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