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巫师笑得欠揍极了:“我乐意。” “你打扰了海的女儿的超脱,她本该到天空的女儿那里去,再过三百年,她就可以得到一个不灭的灵魂。” 巫师却在这样的时刻神游天外了。 曾经他说只有明码标价的坏蛋才可以成为他的朋友。 于是那个傻子说她可以为了他当一个坏蛋。 曾经他指着自己的眸子说那是黑夜的颜色。 于是那个傻子说黑夜的颜色可真是美丽的颜色。 既然你说你为了我要当一个坏蛋,你又为什么食言?既然你由衷地赞叹黑夜的美丽,你又为什么没有投入黑夜的怀抱? “我只是想染黑一个纯白无暇的灵魂,最后却失败了……”他自言自语。 “海的女儿永远纯洁,”海王这样说,“而你,罪不可赦。” “一个不灭的灵魂就那么重要吗?” “当然。” 我只是想让她活着。 我只是想费尽心机潜移默化地染黑她,让她偏离命运的轨道,让她活着。 管他什么劳什子不灭的灵魂。 “喂!你这样说话没人会当你的朋友!” “你勉强算半个朋友吧。” “半个!?” “只有明码标价的坏蛋才是我的朋友!” “那我为了你当个坏蛋!” “不仅是个傻子,还是个骗子。”巫师笑得艳丽。 “你真是个疯子。”海王说。 海的女儿永远拥有真诚、善良、纯洁、悲悯的天性。 巫师摘下了帽子,行了一个完美的绅士礼:“感谢您的称赞。” “你会变成一尊雕像,立在遥远的、陌生的城市里,接受不能移动的痛苦,接受风吹、日晒、雨淋,这就是你违逆命运的下场。” “您或许恰巧救了我的命,尊敬的海王。”巫师说。 “为了让你吸取教训,为了保持海的女儿纯白的内心,她将会忘记你。” 巫师笑得艳丽。 谁也不知道他这副面皮下在想些什么。 谁又在乎他想了些什么呢? 于是他就变成了遥远城市里的一尊雕像。 海岸边的小人鱼公主怅惘地站在那里,矢车菊般的蓝眼睛纯净如稚子。 远处的海风吹散了她金色的发丝,吹来了黑色的帽子。 她好奇地伸出手,接住了那顶帽子。 那顶帽子古古怪怪的,漆黑的颜色,大大的帽檐,上面竟然还缝了一朵红色的、鲜艳的蔷薇。 突然那顶帽子变成了粉尘落碎在空气里,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。 帽子上面的漂亮蔷薇也迅速枯萎,又消散在了风里。 后来的后来啊,某一日海最小、最美丽的女儿在海底畅游,经过了一艘沉船。 沉船上抱着宝箱的骷髅好像在哭,又好像在哈哈大笑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