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良宵。-《差三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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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话刚说完,行骋电话就挂了,应与臣被队友气死了又被行骋气死,猛地灌了口果汁:“这都什么人啊!”
一回成都,他跟校队的兄弟们约了一场球,就约在青羊区的一个街球场。
他转学去的那个学校校队也不错,倒是自己还矮了不少。
这话说回来,都好久没上街球场赚钱了,行骋还有点儿手生,最近的一次还是期末考试前,上场十分钟,没赚多少,赢了四分,溜号儿了。
行骋平时再贫,场上的注意力也很集中,只做不说的,球风又狠又利索,打得应与臣那一队节节败退。
应与臣一个三步上篮进了球,看着记分牌上又得两分,对着行骋挑衅:“跑这么快,你要不要屁股上插个火箭,满场飞嘛!”
行骋爽朗一笑,知道他在别扭什么,直接把球扔给任眉:“你让,我来防他!”
上有政`策下有对策,应与臣跑到宁玺旁边儿把他扯过来:“你去防你弟弟……”
场上比赛就成了行骋压着应与臣打,包夹之后区域联防,直接把高三队干了个血虐。
打完比赛,应与臣靠在场边摸自己的腰,咧着嘴笑:“真的是老了,干不过你们这群小屁孩儿……”
行骋专门戳他痛处:“你跟你嫂子关系怎么样了?”
“别他妈提我嫂子,我嫂子好得很,是你丫能提的吗?”
应与臣笑着去敲他脑袋,得意得很。
校队一堆人起着哄,跟着问他嫂子的事儿,惹得应与臣把手机掏出来翻了贺情的照片儿,摊在手心里炫耀:“我嫂子俊吧?好看吧?羡慕吧?跟多了一个哥似的,特别疼我!”
宁玺跟着瞟了一眼,是挺好看,一等一的俊俏。
行骋也看了,眼神一下子就被锁定在贺情眼角的那颗泪痣上边儿,忽然想起宁玺鼻尖也有一颗小痣,心里突突地,想找个地儿亲上去。
这边儿应与臣还在炫耀,估计再逼逼下去就敢摆一个桌子扇子一展开讲评书了,眉眼都带着喜色,好像他哥真的娶了个全天下最好的老婆回来。
这嫂子确实哪儿哪儿都好,有钱有模样心善人正,但是是个男的。
宁玺对这些事一向敏感,他抬起眼偷偷观察了一下校队里几个兄弟的表情,个个还真跟着乐呵,倒是没有一丝嫌恶,或者嗤之以鼻。
或许……或许真的有可能。
真的有抵抗住流言蜚语,坦然面对家人亲朋的议论,真正做到什么都不怕的那一天。
宁玺的高三下学期,开学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。
过年期间的一切落寞早已烟消云散,通通化作了行骋给的每一处力量,鼓励着他将这高中的最后一段旅途走完。
每一年都有高考生因为解放而雀跃,殊不知自己即将面对的,是一个更大,更复杂的世界。
高中的烦恼只有高考和早恋,而大学仅仅不止这些。
陪伴着三月和煦春风的,依旧是早上二两的牛肉面,街角酸奶店的紫米饮料,傍晚放学守在教室门口等他下课的弟弟,回家路上两个人边走边吃的夜宵……
进入高二下学期,行骋也乖多了,出去打街球的机会少了,下课放松也懒得去看任眉他们抽烟,全往高三跑了。
偶尔周末就跟着去去ktv,吼几首陈小春的歌。
ktv包房里边儿几杯雪碧兑啤酒,兄弟一生一起走,千杯不倒,越喝越来劲儿。
有一次宁玺从楼上下来去文印室领资料,老远就见着行骋领着一群男生站在走廊边儿上,行骋下巴一昂,吹了声口哨。
宁玺无语,转身要绕道从另一边儿走。
刚转过去就碰上任眉,笑嘻嘻的:“玺哥好!”
宁玺又转身,还是从行骋面前过,刚走过去,就被行骋伸出手臂给拦住。
“收过路费。”
宁玺愣了,反应过来之后,伸手拧了一下行骋的耳朵,把随身带着的单词本儿拿出来,拍在行骋胸膛上。
“抄一遍,今晚吊给我。”
说完宁玺继续往前走了。
任眉看行骋的耳朵都被拧红了,没忍住大笑起来,惹得行骋一瞪眼:“看什么看,男人的勋章。”
他是我哥,该管教!
他拿着手里的单词本晃了晃,贴在胸口拿得端端正正地。
看着宁玺远去还不忘回头的背影,两个人眼神一撞上,又是分别心跳加速,扑通扑通。
行骋忽然想起来除夕夜那天晚上宁玺给他发的短信,很简单,就一句话。
“农历的最后一天,祝我与你常相见。”
所以那一晚,行骋猛地关了手机,飞奔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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